第69章 基因改造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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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基因改造計劃
周圍的同學鼓掌起哄：“答應他！答應他！”
面前的男人一臉緊張, 呼吸一起一伏，滿眼期待地看著她。
自從成年來，姜七每隔幾天就會被表白一次, 大多是情書和禮物, 偶爾也會有這樣鄭重的告白。
她沒有接過來, 很冷淡：“我先天發育不足，生不了。”
一言出, 全場靜。
“生不了”三個字在男生的腦子裏打轉, 逐漸消退他嘴上的笑意。
尷尬, 不知所措, 盤旋在他的眼神裏。
就連周圍起哄的同學，也都噤若寒蟬。
他們看著眼前這個長相出挑的女孩子, 細細打量，不管是勻稱曼妙的身材還是紅潤凝白的臉蛋, 亦或是她那頭黑亮的頭發, 每一個細節都在彰顯著“健康”二字。
這樣的女孩, 怎麽可能生不了？
而且, 還是最要緊的先天不足。
若是後天原因，以基地的醫療條件，治愈可能性很高，偏偏, 是這個最難以解決的先天原因……
男生的朋友, 表情出奇的一致：如省略號那樣的欲言又止。
幾秒後，他的兄弟之一走出來, 摟著他站起, 笑呵呵地掩飾尷尬，對姜七說：“嚇壞了吧, 其實這是我們大家想出來的損點子，慶祝你研究生畢業，這貨玩游戲玩輸了，就被推出來表白了，其實他喜歡男的。”
眾人臉上錯亂的神情，然後都點著頭附和。
姜七看著男生，問他：“是這樣？”
男生死寂的臉恍惚許久，慢慢的點了點頭，說：“對不起，我們玩游戲而已，打擾了。”
話剛說完，就逃荒似的跑出去，期間還摔了一跤。
姜七嘴角上扯，似笑非笑。
辦完畢業手續，她就從呆了幾年的研究大樓宿舍搬出去，留給下一屆同學住。
剛下樓，就被停在門口一輛騷氣側漏的黃色跑車吸引視線，不過，也就看了兩秒，就提步走開。
黃色主人趕忙扯下墨鏡，下車追來。
“怎麽，換了一身你就不認識哥了？”
林蒙雙手叉腰，剛好露出裏面那件同樣騷氣十足的紅色背心。
“怎麽樣？帥吧？”
他戴回墨鏡，現場凹造型。
姜七看著他的臉，道：“你就是穿這身去表白的？”
林蒙聽出不對勁兒，站直身子打量自己：“不行？紅色背心配黑色夾克，火一般的熱烈，一出馬，必能拿下。”
“拿下了？”
“她說她喜歡成熟一點的，讓我過兩年再去。”
他皺眉，“我這樣還不熟嗎？”
“熟爛呼了。”
“就是嘛，她和她那些閨蜜就是不懂得審美，還是我妹兒眼光好。”
“……”
他指向自己的車：“走，慶祝你順利就職農學研究部，哥帶你去嗨。”
“不去，我家生意忙，要回去幫忙。”
“不是，你家還沒招工啊？”
“不夠用。”
林蒙點頭，擼起袖子：“反正我今天休息，走，去給你當一天免費工人。”
“別，那些粗活折了你大少爺的身子就不好了。”
“啥啥啥，你說這些就俗氣了。”
姜七笑了笑，走向他的車。
跑車駛出五公裏後，仍然繼續往前行駛。
負六層跟以前的南安市差不多大，經過這幾年的建設，繁華程度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三年前，在全民種地的輔助下，基地的農貨供應達到豐盈狀態，姜七覺得開菜鋪沒有優勢，就跟父母商量著開餐館。
於是，就在負六比較靠外一圈的地段盤下一棟三層小樓開酒館，價格實惠，味道好，生意一直很不錯。
可能是畢業季的關系，今天的生意比平時都要好，停車場已經滿滿都是車。
林蒙把袖子擼高，回頭對姜七道：“要不把溫滿也叫來吧。”
“他最近剛進董教授的手底下，很忙，別打擾他。”
林蒙：“厲害啊，這小子居然能讓董教授繼續收徒，能力不可小覷。”
“你不知道他是農學部第一？”
“第一不是你？”
“已經不是了。”
“那小子，不聲不響，悄無聲息呀。”林蒙發出一句感嘆。
“對了，你家寧教授，是不是想讓你當他兒媳婦啊，自你成年後，就對你特別好，還老是幫襯你父母的聲音，一開始酒樓生意淡，除了我之外，就是他不遺餘力地往這兒拉客人。”
姜七沈默。
林蒙又說：“他那個兒子，如果也在農學部學校參加成績評選，大概是大家望塵莫及的第一，就是可惜了，年紀輕輕，沒了一雙腿，也斷了俗世期盼，常年不出門，對了，你經常去寧教授家，你見過他不？”
“少八卦。”
“說說嘛，妹兒，求你疼我。”
“滾。”
“你不說我就說了，醫療部那項目要是成功的話，寧顯這兩條腿也就有的救了。”
姜七停步。
“進展到哪裏了？”
“百分之九十五吧，反正，快了。”
姜七沒有繼續問，但眼眸深處卻透出明亮的光。
說話間，兩人走進酒樓裏，果然是人來人往，人聲鼎沸。
姜七剛要穿圍裙加入端菜一員，就被羅玉珍拉扯到一個小房間裏，那臉色實在稱不上好看。
林蒙見此，也匆匆折回來跟進去。
“阿姨阿姨，有話好好說。”
羅玉珍一臉怒火：“小林你別管，這件事我不能慣著她！”
林蒙不聲不響地擋在姜七面前，拉著臉皮對羅玉珍嬉笑規勸：“阿姨，孩子大了，打罵教育不管用的。”
“不是我要打她，小林，你不知道她做了什麽糊塗事，她她她，居然公開說她自己無法生育！現在都傳遍了！我的天啊。”
林蒙石化，回頭看姜七。
姜七聳肩撇嘴，一副無謂狀。
林蒙大腦急速地轉動後，“呃，阿姨，其實也沒什麽，傳言而已，又不是真的，對吧？”
“大家還能相信嗎？你說說，這以後要是沒人娶她，我們兩個老的去了以後，她一有個頭疼腦熱的，誰照顧她啊！”
“我我我，這不還有我呢嗎，不擔心啊。”
“你？”羅玉珍仔細打量他，然後又要哭了：“你嘴上是這樣說，以後結婚了，難免有照顧不到的地方，還是不如丈夫啊，現在她自己傳出這種東西，誰還敢娶她呀？”
眼看就要大哭。
林蒙：“這事兒包我身上了。”
哭聲戛然而止。
羅玉珍眼神發亮：“真？”
“真！我給她找夫家，她不嫁，我就不娶，您可放心了？”
羅玉珍破涕為笑：“你看，小林，有你在就是好，阿姨就可以放心了。”
剛好外面有人喊，羅玉珍就出去了。
開門前回頭對兩人道：“七七今天畢業，別在這裏忙活了，小林，你帶她去玩玩，拜托了啊。”
門一關上，不給兩人說話的機會。
林蒙松了口氣，道：“母親大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哄呀。”
說罷，斜暼過去：“你是全基地都沒喜歡的了？說這種騷話讓別人議論。”
姜七雙手插兜走出去：“你要是打算一直啰嗦，就當我幹媽算了。”
林蒙一楞，緊接著恢覆嬉皮笑臉跟上去：“那也好，叫一聲聽聽。”
父母是真沒想讓他們在酒樓裏消遣時光，一人手裏塞了個大雞腿就給打發走了。
姜七面無表情地啃了一口肉。
林蒙咬了一口，發出真心的評價：“味道是真不錯，難怪生意好，想去哪兒，哥帶你去。”
姜七：“醫療部生化部。”
“嗯？去那幹嘛？”
眼神交匯，林蒙秒懂。
寧先安教授費心提拔姜七，還在生活中照顧她的父母，於她有恩，她一直想還上這份恩情。
前提是，以自己的方式去還，而非對方期待的方式。
剛才他提到生化部的研究項目跟寧顯的腿有關系，她眼神都亮了，想必早就想看看。
他點頭：“行，帶你去逛逛。”
如今的林蒙，已經是醫療部一名名氣不小的年輕醫學生，經常跟隨老師進出生化實驗室，作為儲備力量，他需要跟在導師身邊盡可能地學習更多的知識。
跑車進入電梯，往上走，在負二層停下。
跟負六層的繁華熱鬧不同，負二層到處都充滿著一股工業機械的味道。系統就不停出現危險預警，鎖定的目標是各色活動靈活的機器人。
在這裏，無法正常判斷危險預警的真實性。距離生化基地越近，這種預警就越來越頻繁，畢竟，裏面放置了許多異怪樣本，許多都還有意識。
林蒙把車開進地下室停好，一下車，就回頭對她叮囑。
“最近兩天，防禦部又得了一批樣本回來，具體放在哪裏我還不知道，一會兒你跟緊我，不要亂跑。”
姜七聞言點頭，眼睛擡起看著他的側臉。
進入這裏，這男人悄無聲息褪去嬉笑皮相，變得肅然認真，深邃的眉眼處處寫著警惕。
“多久回來一批樣本？”
“說不準，看防禦部的實力，為了取回樣本，他們犧牲了不少人，但也得繼續做，不做，人類的光永遠都回不來。”
他說完，按了電梯。
電梯打開，恰好一個醫護人員推著一個病床要出來。病床用白布蓋著，底下的隆起像是人形，卻比姜七認知中的人類多出一些部位，比如，尾巴。
一撮黑色的硬毛露出來，就像野豬的尾巴。
林蒙拉著她的手臂讓到一邊，說：“味道重，坐另一部。”
“剛才那是什麽？”
“利用殆盡的異怪樣本，放心，防禦部帶回來之前已經卸掉它們的攻擊能力，只要合理利用，就沒事。”
話音剛落，身後就響起吧啦一聲，待兩人回頭看，就只看到那名醫務人員推著病床下手動扶梯。
似乎，沒什麽異樣。
正好電梯來了，兩人走進去。
電梯在一樓停下。
打開時，人來人往，走得很快。
“快快快，開始了！一對二！”
“等等我！”
“可惡，就我值班不能離崗！”
姜七被眼前的危險預警晃得眼睛發暈，只好調高它的提示門檻，從五十米危險，縮短到兩米內發現危險再通知，隨後問林蒙：“他們看什麽？”
林蒙勾唇，對她說：“你運氣好，第一次來就碰上好戲，走，帶你去開開眼。”
一群人湧入盡頭的房間裏面。
姜七以為是一件普通實驗室，沒想到進入後別有洞天，竟是一個幾百平大的決鬥場。沿著墻壁一圈留有大概兩米寬的空間設做觀看席，中間則是往下五米高的角鬥場，為了安全，上方有拱形的鋼化玻璃保護罩做抵擋。
林蒙拉著姜七一路“不好意思”擠到前面，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從底下伸上來的枝條，約莫女人手臂粗大，末端稍細，樹木質地，卻能像深海烏賊觸須那樣能靈動揚動。
突然，它頓住兩秒，在所有人屏息的註視下，末梢如手掌那樣翻起，密密麻麻的尖刺從裏面冒出來，直直往上沖。
啪的一聲，它用力拍在鋼化玻璃上，一下，兩下，三下，尖銳的尖刺精準在玻璃上面咬出些微的裂痕，隨著它的力道越來越重，圍觀的人不禁往後退一步。站在控制臺上的安全員，手壓在按鈕上，臉色緊繃，眼睛一眨不眨，隨時會視情況按下緊急按鈕，直接絞殺場內的生物。
姜七仔細往下觀察，很快就認出這棵植怪的本體是什麽。
“紅葉碧桃。”
林蒙點頭：“嗯，這兩棵樹被發現的時候還只是在幼苗，剛好附近有感染者，防禦軍跟他們交戰的過程中，不小心把感染者的血撒到花盆裏，短短十分鐘內，它就從幼苗長到兩米高，不過，因為是初期，攻擊性不算高，很快就被防禦軍拿下，打了鎮靜劑，帶回來給我們做實驗。”
姜七目光聚焦在明亮溫暖的燈光上，疑惑：“紅葉碧桃喜光不耐陰，實驗室故意把它放置在這種環境裏面，等於助長它的攻擊力，這是有什麽講究嗎？”
林蒙露出一個自豪的笑容：“沒錯，我們就是要把它們的能力都激發出來，最好達到最大化，至於為什麽，慢慢看，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桃枝持續發力，拍打了一會兒，玻璃罩已經裂開一道道淺痕，它末梢似乎長了眼睛，忽然往下很低，像是要蓄力往上沖。
果然，它猛的伸出末梢，這股力量一看就很猛，一旦觸及玻璃罩，鐵定能將其拍打至碎，大家齊齊看向安全員，發現他的手已經蠢蠢欲動，時刻準備按鍵絞殺，眼看桃枝就要接觸玻璃蓋，就在這時，一道月白色的弧形亮光從側面的墻壁裏飛出，淩空削斷那條桃枝。
桃枝橫向裂開，一般墜落，另一半還連體的部分噴出白色汁液，模糊了穹頂上的玻璃。
下一秒，有水流自動清洗玻璃，展露地下的情況。
兩棵枝葉亂舞的桃樹忽然詭異地貼近，然後把所有分支都伸向彼此，聚攏起來的無數條樹枝互相纏繞，擰成兩條粗大結實的手臂，手臂末端是無數條分支末梢，都長出了尖刺，在空中浮動，像手指一樣微微蜷縮，擺出武打姿勢。
在看不到的一角，唰的一聲，又是兩道弧形閃電飛出，像飛來骨一樣火速劃過桃樹手臂，滋啦啦地劃開出一道非常深的口子，白色汁液四濺，桃葉淩亂撒了滿地，簌簌響動的聲音仿佛是它最深處的痛呼。
一抹身影從側面走出來。
白色寸頭短發，黑色背心和短褲，赤腳，皮膚蠟白，毫無血色，第一眼就讓姜七想到某部廢土老電影裏的白化人。
可她身上絲毫沒有白化人的羸弱膽怯，反倒眼神兇狠，動作靈活，反應迅捷，在桃樹接連攻擊下，都能迅速躲避，短暫的時間就轉移到桃樹的身後，在它們的枝條於空中迷茫搜尋時，她雙掌合擊，緩緩拉開雙手時，一條弧形閃電於她掌中滋生，隨她手掌飛出，直接擊殺桃樹樹幹。
碩大的樹幹分成兩節，那些正在往外冒的嫣紅色花朵逐一雕零，紛紛揚揚了一地，另一棵樹反應過來，迅速撐大桃花，從花苞伸出張開密密麻麻的嘴巴，噴出綠色的液體。
女子沒有退縮，而是迅速用雙手做往外畫圓的動作，與空氣摩擦出兩個巨大的光環，然後一起推向那些噴過來的綠液。
嘶——
綠葉被閃光融化，滴滴落在地上。
趁這時，女子連續放出兩個弧形彎刀閃電，直接就把另一棵桃樹也斬殺完畢。
數據盒立刻顯示桃樹的生命值，已經全部為零。
掌聲雷動，人人面帶喜色。
“這是最好的一次。”
“一對二，而且還是等級為B的兩個植怪，太猛了！”
“苦等了那麽多年，終於要成功了。”有個人哭著說。
其他人也跟著熱淚盈眶。
姜七從林蒙的眼眶裏也發現了些許熱氣。
兩人走出去，沈默走了一段路後，姜七說：“剛才那個女人，是沈玉喜吧。”
“嗯，那年她被抓進來後，就成為最重要的研究對象，這幾年，有好幾次她都要沒命，是所有老師發揮絕學，從死神手裏把她搶回來的。”
“她現在算痊愈了？”
“基本上是的，只不過每隔一段時間都要註射藥物維持，經過改良，每一次註射的藥物維持時間越來越長，上一次註射藥物，已經是一年前的事情，目前，還沒有發現需要註射的癥狀。”
“而且，她需要註射的原因是，她是病體註射，如果是正常人註射，那麽，就不需要頻繁註射維持。”
姜七知道他說的註射是指生化部這幾年一直在研發的解藥。
“那些電光是怎麽回事？”
林蒙露出一個興奮且驕傲的笑：“這就是這個藥的厲害之處，它能激發人體基因，發揮到最厲害的極致狀態，每個人根據體質不同，最後異化出的特能也不一樣。”
姜七想起佑朗，那個曾被系統定義為新人類的男人。他的形態異變，但是卻依然能夠保有理智。
想了想，她問： “這批藥可以用在外面那感染者身上嗎？”
“可以是可以，但，以我們目前的軍力，就算拿著它們出去給外面的感染者註射，也很難，必須是沈玉喜那樣的人才能辦到，否則只會增加沒必要的傷亡。”
“沈玉喜那樣的人？”姜七看著他的眼睛，隱約預感到基地即將面臨新一波的抉擇。
林蒙笑道：“以後你就知道了，你第一次來這裏，我先帶你去參觀參觀我們的標本室，那裏什麽都有，植怪、異化人、禽怪等等，一定會讓你大開眼界。”
說話間，他按下了電梯。
姜七百無聊賴地往周圍看，穿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員來來往往，行色匆匆。這個被譽為人類的希望的地方，是這些人在支撐著它往前行走。
每當想到未來的巨變跟這裏有關系，她就覺得很神奇。
電梯徐徐下落。
一股淡淡的味道彌漫開，很熟悉，熟悉到她腦子裏出現那年金湖酈都地下停車場裏的血腥畫面。
姜七蹙眉。
一秒不到的時間，唰，就在電梯即將落下的瞬間，眼前果然出現危險預警。
“讓開！”
監控畫面內，姜七左手一把拽住林蒙的衣服把他往下壓，讓他被迫下腰，同時，她右手生出一把長劍揮向電梯口，直接把從裏面突兀伸出的綠色帶刺藤條砍斷。
電梯裏同時伸出三條帶刺長莖幹，最長那條已經被姜七斬斷，另外兩條，一條本來是刺向林蒙，被他下腰躲過，莖稈在距離他面部兩寸的地方伸過去，紮進一個研究員的腦袋裏，另外一條伸向姜七右側，坐在崗位上看電腦的研究員，也是透穿腦袋，吸血。
“走！”
姜七拉著反應過來的林蒙迅速跑走，離開了監控畫面內。
電梯裏，很快就爬出一棵近乎兩米的仙人掌植怪，腦袋上面是兩扇扁平的大莖，身幹細小，但通身是次，垂下菱形的長莖，不停往前蔓延尋找獵物，兩秒後，它果斷朝姜七兩人離開的方向伸去長莖。
任誰看了，都覺得這兩人一定是兇多吉少。
數秒後，監控畫面裏看不到人，卻見一股白色冷霧噴出，仙人掌莖如老鼠見貓緩緩往回縮，再沒剛才的迅猛掠奪之勢。
那是基地最新研發的冷凍槍，噴出的冷霧可以在瞬間冷凍目標，像生化醫療部這種地方，每一個樓層都設有幾把，跟滅火器一樣。
畫面裏，姜七和林蒙兩人雙手持槍，很快就把仙人掌逼退到電梯口，縮成一個大團。
兩個人對植物都有深刻了解的人，很清楚仙人掌這種植物的習性，它不耐寒，在冷凍槍的連續攻擊下，根本施展不開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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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男人一臉緊張, 呼吸一起一伏，滿眼期待地看著她。
自從成年來，姜七每隔幾天就會被表白一次, 大多是情書和禮物, 偶爾也會有這樣鄭重的告白。
她沒有接過來, 很冷淡：“我先天發育不足，生不了。”
一言出, 全場靜。
“生不了”三個字在男生的腦子裏打轉, 逐漸消退他嘴上的笑意。
尷尬, 不知所措, 盤旋在他的眼神裏。
就連周圍起哄的同學，也都噤若寒蟬。
他們看著眼前這個長相出挑的女孩子, 細細打量，不管是勻稱曼妙的身材還是紅潤凝白的臉蛋, 亦或是她那頭黑亮的頭發, 每一個細節都在彰顯著“健康”二字。
這樣的女孩, 怎麽可能生不了？
而且, 還是最要緊的先天不足。
若是後天原因，以基地的醫療條件，治愈可能性很高，偏偏, 是這個最難以解決的先天原因……
男生的朋友, 表情出奇的一致：如省略號那樣的欲言又止。
幾秒後，他的兄弟之一走出來, 摟著他站起, 笑呵呵地掩飾尷尬，對姜七說：“嚇壞了吧, 其實這是我們大家想出來的損點子，慶祝你研究生畢業，這貨玩游戲玩輸了，就被推出來表白了，其實他喜歡男的。”
眾人臉上錯亂的神情，然後都點著頭附和。
姜七看著男生，問他：“是這樣？”
男生死寂的臉恍惚許久，慢慢的點了點頭，說：“對不起，我們玩游戲而已，打擾了。”
話剛說完，就逃荒似的跑出去，期間還摔了一跤。
姜七嘴角上扯，似笑非笑。
辦完畢業手續，她就從呆了幾年的研究大樓宿舍搬出去，留給下一屆同學住。
剛下樓，就被停在門口一輛騷氣側漏的黃色跑車吸引視線，不過，也就看了兩秒，就提步走開。
黃色主人趕忙扯下墨鏡，下車追來。
“怎麽，換了一身你就不認識哥了？”
林蒙雙手叉腰，剛好露出裏面那件同樣騷氣十足的紅色背心。
“怎麽樣？帥吧？”
他戴回墨鏡，現場凹造型。
姜七看著他的臉，道：“你就是穿這身去表白的？”
林蒙聽出不對勁兒，站直身子打量自己：“不行？紅色背心配黑色夾克，火一般的熱烈，一出馬，必能拿下。”
“拿下了？”
“她說她喜歡成熟一點的，讓我過兩年再去。”
他皺眉，“我這樣還不熟嗎？”
“熟爛呼了。”
“就是嘛，她和她那些閨蜜就是不懂得審美，還是我妹兒眼光好。”
“……”
他指向自己的車：“走，慶祝你順利就職農學研究部，哥帶你去嗨。”
“不去，我家生意忙，要回去幫忙。”
“不是，你家還沒招工啊？”
“不夠用。”
林蒙點頭，擼起袖子：“反正我今天休息，走，去給你當一天免費工人。”
“別，那些粗活折了你大少爺的身子就不好了。”
“啥啥啥，你說這些就俗氣了。”
姜七笑了笑，走向他的車。
跑車駛出五公裏後，仍然繼續往前行駛。
負六層跟以前的南安市差不多大，經過這幾年的建設，繁華程度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三年前，在全民種地的輔助下，基地的農貨供應達到豐盈狀態，姜七覺得開菜鋪沒有優勢，就跟父母商量著開餐館。
於是，就在負六比較靠外一圈的地段盤下一棟三層小樓開酒館，價格實惠，味道好，生意一直很不錯。
可能是畢業季的關系，今天的生意比平時都要好，停車場已經滿滿都是車。
林蒙把袖子擼高，回頭對姜七道：“要不把溫滿也叫來吧。”
“他最近剛進董教授的手底下，很忙，別打擾他。”
林蒙：“厲害啊，這小子居然能讓董教授繼續收徒，能力不可小覷。”
“你不知道他是農學部第一？”
“第一不是你？”
“已經不是了。”
“那小子，不聲不響，悄無聲息呀。”林蒙發出一句感嘆。
“對了，你家寧教授，是不是想讓你當他兒媳婦啊，自你成年後，就對你特別好，還老是幫襯你父母的聲音，一開始酒樓生意淡，除了我之外，就是他不遺餘力地往這兒拉客人。”
姜七沈默。
林蒙又說：“他那個兒子，如果也在農學部學校參加成績評選，大概是大家望塵莫及的第一，就是可惜了，年紀輕輕，沒了一雙腿，也斷了俗世期盼，常年不出門，對了，你經常去寧教授家，你見過他不？”
“少八卦。”
“說說嘛，妹兒，求你疼我。”
“滾。”
“你不說我就說了，醫療部那項目要是成功的話，寧顯這兩條腿也就有的救了。”
姜七停步。
“進展到哪裏了？”
“百分之九十五吧，反正，快了。”
姜七沒有繼續問，但眼眸深處卻透出明亮的光。
說話間，兩人走進酒樓裏，果然是人來人往，人聲鼎沸。
姜七剛要穿圍裙加入端菜一員，就被羅玉珍拉扯到一個小房間裏，那臉色實在稱不上好看。
林蒙見此，也匆匆折回來跟進去。
“阿姨阿姨，有話好好說。”
羅玉珍一臉怒火：“小林你別管，這件事我不能慣著她！”
林蒙不聲不響地擋在姜七面前，拉著臉皮對羅玉珍嬉笑規勸：“阿姨，孩子大了，打罵教育不管用的。”
“不是我要打她，小林，你不知道她做了什麽糊塗事，她她她，居然公開說她自己無法生育！現在都傳遍了！我的天啊。”
林蒙石化，回頭看姜七。
姜七聳肩撇嘴，一副無謂狀。
林蒙大腦急速地轉動後，“呃，阿姨，其實也沒什麽，傳言而已，又不是真的，對吧？”
“大家還能相信嗎？你說說，這以後要是沒人娶她，我們兩個老的去了以後，她一有個頭疼腦熱的，誰照顧她啊！”
“我我我，這不還有我呢嗎，不擔心啊。”
“你？”羅玉珍仔細打量他，然後又要哭了：“你嘴上是這樣說，以後結婚了，難免有照顧不到的地方，還是不如丈夫啊，現在她自己傳出這種東西，誰還敢娶她呀？”
眼看就要大哭。
林蒙：“這事兒包我身上了。”
哭聲戛然而止。
羅玉珍眼神發亮：“真？”
“真！我給她找夫家，她不嫁，我就不娶，您可放心了？”
羅玉珍破涕為笑：“你看，小林，有你在就是好，阿姨就可以放心了。”
剛好外面有人喊，羅玉珍就出去了。
開門前回頭對兩人道：“七七今天畢業，別在這裏忙活了，小林，你帶她去玩玩，拜托了啊。”
門一關上，不給兩人說話的機會。
林蒙松了口氣，道：“母親大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哄呀。”
說罷，斜暼過去：“你是全基地都沒喜歡的了？說這種騷話讓別人議論。”
姜七雙手插兜走出去：“你要是打算一直啰嗦，就當我幹媽算了。”
林蒙一楞，緊接著恢覆嬉皮笑臉跟上去：“那也好，叫一聲聽聽。”
父母是真沒想讓他們在酒樓裏消遣時光，一人手裏塞了個大雞腿就給打發走了。
姜七面無表情地啃了一口肉。
林蒙咬了一口，發出真心的評價：“味道是真不錯，難怪生意好，想去哪兒，哥帶你去。”
姜七：“醫療部生化部。”
“嗯？去那幹嘛？”
眼神交匯，林蒙秒懂。
寧先安教授費心提拔姜七，還在生活中照顧她的父母，於她有恩，她一直想還上這份恩情。
前提是，以自己的方式去還，而非對方期待的方式。
剛才他提到生化部的研究項目跟寧顯的腿有關系，她眼神都亮了，想必早就想看看。
他點頭：“行，帶你去逛逛。”
如今的林蒙，已經是醫療部一名名氣不小的年輕醫學生，經常跟隨老師進出生化實驗室，作為儲備力量，他需要跟在導師身邊盡可能地學習更多的知識。
跑車進入電梯，往上走，在負二層停下。
跟負六層的繁華熱鬧不同，負二層到處都充滿著一股工業機械的味道。系統就不停出現危險預警，鎖定的目標是各色活動靈活的機器人。
在這裏，無法正常判斷危險預警的真實性。距離生化基地越近，這種預警就越來越頻繁，畢竟，裏面放置了許多異怪樣本，許多都還有意識。
林蒙把車開進地下室停好，一下車，就回頭對她叮囑。
“最近兩天，防禦部又得了一批樣本回來，具體放在哪裏我還不知道，一會兒你跟緊我，不要亂跑。”
姜七聞言點頭，眼睛擡起看著他的側臉。
進入這裏，這男人悄無聲息褪去嬉笑皮相，變得肅然認真，深邃的眉眼處處寫著警惕。
“多久回來一批樣本？”
“說不準，看防禦部的實力，為了取回樣本，他們犧牲了不少人，但也得繼續做，不做，人類的光永遠都回不來。”
他說完，按了電梯。
電梯打開，恰好一個醫護人員推著一個病床要出來。病床用白布蓋著，底下的隆起像是人形，卻比姜七認知中的人類多出一些部位，比如，尾巴。
一撮黑色的硬毛露出來，就像野豬的尾巴。
林蒙拉著她的手臂讓到一邊，說：“味道重，坐另一部。”
“剛才那是什麽？”
“利用殆盡的異怪樣本，放心，防禦部帶回來之前已經卸掉它們的攻擊能力，只要合理利用，就沒事。”
話音剛落，身後就響起吧啦一聲，待兩人回頭看，就只看到那名醫務人員推著病床下手動扶梯。
似乎，沒什麽異樣。
正好電梯來了，兩人走進去。
電梯在一樓停下。
打開時，人來人往，走得很快。
“快快快，開始了！一對二！”
“等等我！”
“可惡，就我值班不能離崗！”
姜七被眼前的危險預警晃得眼睛發暈，只好調高它的提示門檻，從五十米危險，縮短到兩米內發現危險再通知，隨後問林蒙：“他們看什麽？”
林蒙勾唇，對她說：“你運氣好，第一次來就碰上好戲，走，帶你去開開眼。”
一群人湧入盡頭的房間裏面。
姜七以為是一件普通實驗室，沒想到進入後別有洞天，竟是一個幾百平大的決鬥場。沿著墻壁一圈留有大概兩米寬的空間設做觀看席，中間則是往下五米高的角鬥場，為了安全，上方有拱形的鋼化玻璃保護罩做抵擋。
林蒙拉著姜七一路“不好意思”擠到前面，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從底下伸上來的枝條，約莫女人手臂粗大，末端稍細，樹木質地，卻能像深海烏賊觸須那樣能靈動揚動。
突然，它頓住兩秒，在所有人屏息的註視下，末梢如手掌那樣翻起，密密麻麻的尖刺從裏面冒出來，直直往上沖。
啪的一聲，它用力拍在鋼化玻璃上，一下，兩下，三下，尖銳的尖刺精準在玻璃上面咬出些微的裂痕，隨著它的力道越來越重，圍觀的人不禁往後退一步。站在控制臺上的安全員，手壓在按鈕上，臉色緊繃，眼睛一眨不眨，隨時會視情況按下緊急按鈕，直接絞殺場內的生物。
姜七仔細往下觀察，很快就認出這棵植怪的本體是什麽。
“紅葉碧桃。”
林蒙點頭：“嗯，這兩棵樹被發現的時候還只是在幼苗，剛好附近有感染者，防禦軍跟他們交戰的過程中，不小心把感染者的血撒到花盆裏，短短十分鐘內，它就從幼苗長到兩米高，不過，因為是初期，攻擊性不算高，很快就被防禦軍拿下，打了鎮靜劑，帶回來給我們做實驗。”
姜七目光聚焦在明亮溫暖的燈光上，疑惑：“紅葉碧桃喜光不耐陰，實驗室故意把它放置在這種環境裏面，等於助長它的攻擊力，這是有什麽講究嗎？”
林蒙露出一個自豪的笑容：“沒錯，我們就是要把它們的能力都激發出來，最好達到最大化，至於為什麽，慢慢看，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桃枝持續發力，拍打了一會兒，玻璃罩已經裂開一道道淺痕，它末梢似乎長了眼睛，忽然往下很低，像是要蓄力往上沖。
果然，它猛的伸出末梢，這股力量一看就很猛，一旦觸及玻璃罩，鐵定能將其拍打至碎，大家齊齊看向安全員，發現他的手已經蠢蠢欲動，時刻準備按鍵絞殺，眼看桃枝就要接觸玻璃蓋，就在這時，一道月白色的弧形亮光從側面的墻壁裏飛出，淩空削斷那條桃枝。
桃枝橫向裂開，一般墜落，另一半還連體的部分噴出白色汁液，模糊了穹頂上的玻璃。
下一秒，有水流自動清洗玻璃，展露地下的情況。
兩棵枝葉亂舞的桃樹忽然詭異地貼近，然後把所有分支都伸向彼此，聚攏起來的無數條樹枝互相纏繞，擰成兩條粗大結實的手臂，手臂末端是無數條分支末梢，都長出了尖刺，在空中浮動，像手指一樣微微蜷縮，擺出武打姿勢。
在看不到的一角，唰的一聲，又是兩道弧形閃電飛出，像飛來骨一樣火速劃過桃樹手臂，滋啦啦地劃開出一道非常深的口子，白色汁液四濺，桃葉淩亂撒了滿地，簌簌響動的聲音仿佛是它最深處的痛呼。
一抹身影從側面走出來。
白色寸頭短發，黑色背心和短褲，赤腳，皮膚蠟白，毫無血色，第一眼就讓姜七想到某部廢土老電影裏的白化人。
可她身上絲毫沒有白化人的羸弱膽怯，反倒眼神兇狠，動作靈活，反應迅捷，在桃樹接連攻擊下，都能迅速躲避，短暫的時間就轉移到桃樹的身後，在它們的枝條於空中迷茫搜尋時，她雙掌合擊，緩緩拉開雙手時，一條弧形閃電於她掌中滋生，隨她手掌飛出，直接擊殺桃樹樹幹。
碩大的樹幹分成兩節，那些正在往外冒的嫣紅色花朵逐一雕零，紛紛揚揚了一地，另一棵樹反應過來，迅速撐大桃花，從花苞伸出張開密密麻麻的嘴巴，噴出綠色的液體。
女子沒有退縮，而是迅速用雙手做往外畫圓的動作，與空氣摩擦出兩個巨大的光環，然後一起推向那些噴過來的綠液。
嘶——
綠葉被閃光融化，滴滴落在地上。
趁這時，女子連續放出兩個弧形彎刀閃電，直接就把另一棵桃樹也斬殺完畢。
數據盒立刻顯示桃樹的生命值，已經全部為零。
掌聲雷動，人人面帶喜色。
“這是最好的一次。”
“一對二，而且還是等級為B的兩個植怪，太猛了！”
“苦等了那麽多年，終於要成功了。”有個人哭著說。
其他人也跟著熱淚盈眶。
姜七從林蒙的眼眶裏也發現了些許熱氣。
兩人走出去，沈默走了一段路後，姜七說：“剛才那個女人，是沈玉喜吧。”
“嗯，那年她被抓進來後，就成為最重要的研究對象，這幾年，有好幾次她都要沒命，是所有老師發揮絕學，從死神手裏把她搶回來的。”
“她現在算痊愈了？”
“基本上是的，只不過每隔一段時間都要註射藥物維持，經過改良，每一次註射的藥物維持時間越來越長，上一次註射藥物，已經是一年前的事情，目前，還沒有發現需要註射的癥狀。”
“而且，她需要註射的原因是，她是病體註射，如果是正常人註射，那麽，就不需要頻繁註射維持。”
姜七知道他說的註射是指生化部這幾年一直在研發的解藥。
“那些電光是怎麽回事？”
林蒙露出一個興奮且驕傲的笑：“這就是這個藥的厲害之處，它能激發人體基因，發揮到最厲害的極致狀態，每個人根據體質不同，最後異化出的特能也不一樣。”
姜七想起佑朗，那個曾被系統定義為新人類的男人。他的形態異變，但是卻依然能夠保有理智。
想了想，她問： “這批藥可以用在外面那感染者身上嗎？”
“可以是可以，但，以我們目前的軍力，就算拿著它們出去給外面的感染者註射，也很難，必須是沈玉喜那樣的人才能辦到，否則只會增加沒必要的傷亡。”
“沈玉喜那樣的人？”姜七看著他的眼睛，隱約預感到基地即將面臨新一波的抉擇。
林蒙笑道：“以後你就知道了，你第一次來這裏，我先帶你去參觀參觀我們的標本室，那裏什麽都有，植怪、異化人、禽怪等等，一定會讓你大開眼界。”
說話間，他按下了電梯。
姜七百無聊賴地往周圍看，穿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員來來往往，行色匆匆。這個被譽為人類的希望的地方，是這些人在支撐著它往前行走。
每當想到未來的巨變跟這裏有關系，她就覺得很神奇。
電梯徐徐下落。
一股淡淡的味道彌漫開，很熟悉，熟悉到她腦子裏出現那年金湖酈都地下停車場裏的血腥畫面。
姜七蹙眉。
一秒不到的時間，唰，就在電梯即將落下的瞬間，眼前果然出現危險預警。
“讓開！”
監控畫面內，姜七左手一把拽住林蒙的衣服把他往下壓，讓他被迫下腰，同時，她右手生出一把長劍揮向電梯口，直接把從裏面突兀伸出的綠色帶刺藤條砍斷。
電梯裏同時伸出三條帶刺長莖幹，最長那條已經被姜七斬斷，另外兩條，一條本來是刺向林蒙，被他下腰躲過，莖稈在距離他面部兩寸的地方伸過去，紮進一個研究員的腦袋裏，另外一條伸向姜七右側，坐在崗位上看電腦的研究員，也是透穿腦袋，吸血。
“走！”
姜七拉著反應過來的林蒙迅速跑走，離開了監控畫面內。
電梯裏，很快就爬出一棵近乎兩米的仙人掌植怪，腦袋上面是兩扇扁平的大莖，身幹細小，但通身是次，垂下菱形的長莖，不停往前蔓延尋找獵物，兩秒後，它果斷朝姜七兩人離開的方向伸去長莖。
任誰看了，都覺得這兩人一定是兇多吉少。
數秒後，監控畫面裏看不到人，卻見一股白色冷霧噴出，仙人掌莖如老鼠見貓緩緩往回縮，再沒剛才的迅猛掠奪之勢。
那是基地最新研發的冷凍槍，噴出的冷霧可以在瞬間冷凍目標，像生化醫療部這種地方，每一個樓層都設有幾把，跟滅火器一樣。
畫面裏，姜七和林蒙兩人雙手持槍，很快就把仙人掌逼退到電梯口，縮成一個大團。
兩個人對植物都有深刻了解的人，很清楚仙人掌這種植物的習性，它不耐寒，在冷凍槍的連續攻擊下，根本施展不開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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